“真的。​”赖石点，​似乎因此而真的有些开心，​笑着说：​“也真的是那里，​那样的十几年，​那种命……孤家寡。​”

“那也不至于要去毁灭类什么的吧？​不至于要去做那什么，​清白炼狱。​”杨清白有些难受。​

“其实我也不太懂。​”赖石顿了顿，​说：​“但是我，​本来还有一个妹妹的，​后来我攒钱，​卖血，​好高兴让她去读初一……再后来，​她突然，​就没了。​”

“他们说，​他们说，​欺负我妹妹的那几个啊……都未成年，​所以没事。​其实有一个成年了的，​我知道，​但是也没事，​他证上面未成年。​。​”

“后来，​那个律师，​校长，​村长，​我都去找了，​我跪着求……可是没用啊。​”

“那就没办法了……只能是我这个哥哥，​来替妹妹要回公道。​”

“我把他们全杀了。​我以为我会死，​也准备死……可是没有，​有个帮了我，​他还给我吃，​给我穿，​还教我文化，​教了我很多，​两年……”赖石说到这回，​看着李团长，​“别的什么我都会说，​但是他是谁，​我死都不会说的……其实大概我说了你们也找不到他，​在我来之前，​他也已经离开了。​”

说完，​他转回去，​独自朝那几个战士走去。​

“那你他妈的既然下不了手杀青子，​他们也死了……你就不能像李团长刚说的那样，​不吭声，​忘掉过去，​真的当一个蔚蓝的吗？​为什么还要跳出来？​！​”

温继飞在身后吼。​

此时赖石已经走到，​并站在几位战士面前……没动手，​他低沉默了几秒钟，​然后又仰看了看天空。​

“你说得对……可是，​我凭什么为这样的世界而战啊？​”

就算有好的，​就算有我喜欢和留恋的感觉，​和不想毁灭的东西……可是，​我的生，​我凭什么，​要为这个世界而战？​

赖石，​是一个已经没有任何支点的。​

清白炼狱总是在找这样的，​甚至，​他们制造这样的。​

盗墓哥就这样，​跟着李团长的走了。​

韩青禹回来后私下去问了李团长，​他会不会死。​

李团长说：​“不会，​审讯，​劳动，​吃饭……”

…………

所以，​11宿最先离开的，​是盗墓哥。​

然后是杨清白。​

秩序军团接的车先到，​他背了行李上车，​在车窗接住米拉抛来的苹果，​比划着咬了一……舍不得吃，​笑着用手摩了摩，​放进袋。​

“以后我来给大家开飞机。​”

车子开走的时候，​他说。​

剩下的也要换地方，​去第九军穿甲阶段的全军训练基地。​老兵教官们就不去了，​张道安还会去，​米拉也会去。​

他们要下午才走。​中午那一餐，​耿爷亲自下厨，​做了全部新兵的饭。​

新兵们吃饭的时候，​他就一桌一桌，​瘸着腿慢慢走过去，​粗声粗气地说：​“滚了，​总算滚了……下次回来，​你们他娘的，​就可以跟我点菜了。​”

饭后，​老耿和李团长、​参谋长等一样，​站在三面楼前给即将登车的孩子们送行，​只是他独自站在角落挥手。​

告别的场面，​和教官告别，​和老兵们告别，​和班长们告别……

听说这最后两天，​新兵里有男孩做了男，​当然，​都只是传闻。​

“劳简那货怎么也不来送送咱俩？​”温继飞登上车，​把行李扔在韩青禹脚边，​坐下说：​“这也太无无义了。​”

韩青禹其实也有一样的疑问，​不过他更大的疑问，​是瘟为什么在这。​

“不是，​你上来嘛？​”韩青禹有些无奈、​茫然和郁闷，​之前告别的时候，​他就已经很努力控制自己的绪了，​听瘟说他可能选去拒绝者，​才安了很大一份心。​

温继飞整个朝后一靠，​得意笑起来，​说：​“跑了跑关系，​弄了个官当，​以后管理你们。​”

车开了，​大黄狗追车瞎跑。​

没敢吱声。​

张道安在第一排探出车窗回，​说：​“34473，​回去……看家。​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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